苏世洪、李以健就《讲天掠皇帝》专辑与乐迷交流。
苏世洪在海交馆歌唱泉州
方文山(左二)与杨宗南(右一)在泉州街头采风
方文山、林俊廷、王文生、伦思博、杨宗南共同在泉州探讨传统文化与潮流时尚的碰撞融合。
吴烜晖用年轻人喜闻乐见的方式演绎南音
中国幻想系创作男歌手后弦(中)到泉州参加节目录制,并创作中国风《铁观音》。
当下,随着泉州文旅的走红和大众娱乐消费观念的个性化、多元化、细分化趋势,越来越多的音乐人和娱乐资源加强对泉州的关注,创作发布了闽南歌曲、泉州歌曲。
因为一首歌而带动城市旅游发展的案例并不少见,未来,也许会有这么一首泉州之歌,破圈走红,传遍大江南北、经久不衰,让人们在歌声里知道泉州、来到泉州、爱上泉州。
歌曲带动城市文旅业发展
《来去泉州》让人们认识泉州
一首歌,唱红一座城。当《成都》的歌声传遍大街小巷,年轻人纷纷开启了探索这座城市的旅程;《可可托海的牧羊人》让新疆伊犁的那拉提大草原成了无数人向往的浪漫之地;《漠河舞厅》让我国最北方的边陲小城漠河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一首经典的城市之歌,不仅能丰富城市的文化内涵,提升城市的知名度和美誉度,更是人们打开一座城市的钥匙。
《成都》歌词里的“玉林路”和小酒馆,都成了游客必去的网红打卡胜地。兰州、西安、南京等城市也借着走红歌曲火了一把。很多人去西安旅游喝摔碗酒,配音大多是《西安人的歌》。不少人因为这首歌想去触摸一下600年的城墙,去小吃街品尝西安人不管到哪都不能不吃的泡馍,去看一看曾经的王孙显赫。有网友表示:“用方言唱出来的歌词别有风味,歌词内容也很有地方特色,民谣里唱的那些城市我都想去看看。”
从2014年至今,城市民谣逐渐占据城市人的音乐生活,每年最受欢迎的流行音乐榜单总有那么几首是歌唱城市的,人人都能哼上那么几句。
近几年,在本土歌手、创作人的推动下,歌唱泉州的歌曲也不断地推陈出新,惊艳泉州人的耳朵。今年1月,本土知名音乐人苏世洪发布了2024年的新专辑,双CD、25首曲目的正式唱片《讲天掠皇帝》,上架QQ音乐、酷狗音乐、酷我音乐、网易云音乐和海外音乐平台等。25首闽南语歌曲分为谈天与说地两个主题,以歌曲讲述泉州的人与自然、人与故乡、人与人。苏世洪创作制作了七张唱片、几百首歌曲,“创作的歌曲中三分之二是闽南语歌曲”,他2014年发行的歌曲《在外咱厝人》就引起了拼搏在外的泉籍乡亲的共情,至今周点击量仍有两百万次,发行至今累计点击量达五六亿次。2018年发布的《来去泉州》得到泉州人乃至闽南人的追捧,还被热心听众制作了英语、日语和阿拉伯语等字幕版本。泉州籍著名音乐制作人、导演杨宗南2018年创作了自己的第一首歌唱家乡泉州的曲子《花开的街巷》,用朗朗上口的闽南语唱出了每个在泉州长大的孩子记忆中的家乡,如今这首歌曲的播放量已经破亿。随后,他又创作出《素馨》《个个猛》等泉州歌曲。今年1月发布的《簪花围》更是将泉州南音与流行音乐相融合,推广泉州非遗。这些优秀歌曲唱出泉州的历史文化,吸引了更多的游客走进泉州、感受泉州。
深厚文化土壤提供创作养分
泉籍音乐人共情呈现家乡
一首歌曲能否火爆,难以预测和判断,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还带有偶然性。
网络时代,歌曲借着百倍于从前的速度,实现便利、精准、高效的传播,一首歌唱红一座城拥有了技术上的可能性。与此同时,大众娱乐消费观念呈现出个性化、多元化、细分化的趋势。人们通过自己对音乐的选择来标榜自身的“独特性”,“小众化”的标签满足了追求个性的心理需求,这一潮流助推了城市歌曲的兴起。随着城市化和互联网的发展成熟,音乐人发展也不再追逐北上广,而是选择回到家乡、在地发展,关注着本土更为广阔的真实生活,本土化音乐的生命,也就在这广阔的生活中孕育。
“音乐创作有技术上的东西,也有感觉上的东西。感觉,就是创作灵感,很多时候只能深入当地,与老百姓交朋友才能找得到。”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著名作曲家叶小纲说,艺术之根在于大地,城市歌曲要与城市相契合。城市以歌曲的形式走上“前台”,归根到底在于文化在这个过程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当歌曲中鲜明的文化特征,符合人们认知结构中的关键组成部分,成为人们据以识别和决定其精神消费的重要要素之一,“出圈”就成了其最明显的表征。
近年来,广受追捧和走红网络的泉州元素歌曲,无不将泉州的人与事、泉州的文化写进歌词,在吟唱中激起海内外泉州人的热捧。
苏世洪的《来去泉州》以泉州人熟悉的闽南四句“剞刳木成舟,沯泵水中游,門(注:左右拆开读依歪,双扇木门的开门声)双篙桨,彳亍到泉州”入词,专辑宣传语中更是直白地表达了歌曲与城的关系:每个泉州人心中都有一座泉州城,那些来过泉州的人也爱上了这座城。苏世洪说,他的创作源泉皆来自生活体验以及个人阅读,“描述的都是生活中的场景,不假涂饰但能现出本色。”于是,在古城小巷闲逛遇到一位遛龟的老阿嬷,成了创作充满生活趣味的歌曲《遛龟》的灵感来源;骑共享单车,经过老城区颠簸的石板路,突发灵感,写下《啰哩啰哩啰嗦》。《世遗泉州》则把22个遗产点全都写入歌里。
“家乡,是我心灵深处的归宿,是我创作灵感的重要来源”,杨宗南原名杨望,取“宗在南方”之意为艺名“杨宗南”,旨在不忘家乡。自小生活在泉州涂门街的杨宗南对每句歌词所蕴含的深意以及历史故事如数家珍。在他新创作的《簪花围》中,处处可见泉州的景点和文化,并以“上元夜未眠,花影间寻你千遍,暗香拂面,簪花围髻回眸间”进行文艺表达。他表示,将来会根植于家乡土壤,根植于家乡文化,将新潮与古韵结合,守根创新,让非遗活起来,让世界看到泉州。
“妙音飞天本凌空,我如刺桐站如松;双塔凌然立城中,砖厝成片闽南红。”2022年1月16日,泉州新生代原创音乐唱作人吴烜晖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大型原创音乐节目“唱出我新声”中,以一首满含闽南文化元素的潮玩音乐《泉州》酷炫亮相。这首由他作词、作曲、演唱的歌曲同样展示大量“泉州元素”。
不过,以本地生活为题材,并不等于这首歌曲就会成为城市歌曲,更不导向走红。什么样的城市歌曲能引起大范围的共鸣?乐评人耳帝认为,歌曲所呈现的情感要能引起共鸣,让人一听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它能让人生出一种对家乡市井生活的怀念。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著名作曲家叶小纲说,“城市音乐要体现一个城市的精神特质,能点亮一座城市”。
“吞海潮声侧耳间,遥望灯火连海天”,创作《簪花围》歌曲时,杨宗南特别感慨真武庙石碑上的“吞海”二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它便能体现闽南人这种向海而生、向海而兴的气魄”。感叹祖先敢拼会赢精神的他,汲取家乡精神和文化灵感,将对家乡的情感投入作品中,用音乐的力量去宣传泉州、推广泉州。在《个个猛》中,“人生海海,输赢笑笑面”“咱得先四正,才倘讲打拼”“泉州人个个猛,咱全世界去搏风涌”强烈而直接地展现泉州人的精神面貌。
苏世洪被认为是最全面和集中描写泉州的音乐人。通过音乐来呈现泉州的文化历史、风土人情是他的“文化自觉”。他表示,希望自己的歌曲能够成为一个介质,激发更多人对泉州、对闽南文化的兴趣,吸引更多人前来感受世遗泉州、千年古城的魅力。而自己也处于创作欲望的激情期,让歌声拥有足以平息一场暴风雨的魅力。
闽南语歌曲千千万,可要说最为闽南人共情、传唱度最高的,不得不提台湾作曲家陈百潭填词作曲、叶启田演唱的《爱拼才会赢》。这首作为1988年台湾电视连续剧《阿匹婆入学》主题曲的歌曲,发行时正逢台湾经济快速发展阶段,歌词意境多在鼓励落魄或失意的人们,仍要抱定信心、努力奋斗,不懂闽南语的人也能感受和喜欢歌曲中贴近生活又昂扬向上的激情,广获海外华人的喜爱,为中国大陆乃至全球最受欢迎的闽南语流行音乐歌曲之一。而这,也正是泉州城市歌曲追赶的标杆。
泉州发力音乐创作传播
盼有真情成名佳作
当下,城市品牌推广日趋内卷,各地不断设法上分。相较于投资大、人员多、运作周期长的影视、演艺项目,投入少、周期短、见效快、传播范围广且可持续的城市主题歌曲,俨然成为诸多市县的不二选择。一首成名曲,为一座城市所带来的附加价值被人们极大关注,并为越来越多的城市和旅游景区所向往,已然成为各地努力的方向。
要认识一座城,有时只需播放一曲音乐。明白晓畅、朗朗动听的歌曲是城市和景区最好的“代言人”。听着《北京欢迎你》《成都》《神奇的九寨》《回到拉萨》《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多少城市眼里满是羡慕,甚至“流下羡慕的眼泪”。近年来,泉州也不断地发力推进音乐创作与推广。今年“五一”期间,举行泉州好势闽南语音乐节,吸引港澳台流行艺人与泉州在地音乐人和乐队,吸引海内外歌迷齐聚泉州,感受千年古城独特魅力,助力音乐创作与传播。鲤城区打造《中山路》原创歌曲,石狮市推出《拼出一座石狮》城市歌曲,泉州首届“海丝”侨商投资贸易大会推出《个个猛》《泉州人》等宣传歌曲,腾讯音乐娱乐集团签约丰泽打造海上丝绸之路音乐创作基地、闽南语音乐创作基地、海峡两岸音乐创作基地三大项目,发力主题音乐歌曲创作征集、线上线下宣传运营、闽南语群众文化交流融合等。
但“爆款”歌曲不可能粗暴地定制,急功近利不可成。“大量资源倾斜堆砌,刻意要红的歌应该也会有,但都是短暂现象,没能在文化层面上起到正面作用。”在苏世洪看来,在这个年代,歌曲要红到破圈,大部分要在有能红的潜质下,大量的资源推歌,形成音乐的整个生产推广的产业精神。在苏世洪心中,文化的共情或宣传一定是站在情感基础上的,真诚地记录比有目的地所谓宣传城市更有力量,“有文化的泉州,只有一张张大专辑,像一本书一样的表述和歌唱能感知方方面面”。同时,也期盼政府部门和社会持续支持有持续创作能力的音乐人和乐队,让他们一直能有质量有数量地产出,给予足够的创作自由,越做越好。
“用方言创作也能与时代接轨,要用生活体验感去推广。”4月18日,方文山和海峡两岸的艺术与时尚大咖齐聚一堂,共同探讨传统文化与潮流时尚的碰撞融合。他表示,将携手杨宗南为泉州创作一首歌,“音乐作品与泉州这座古城密切相关,围绕海上丝绸之路的主题,不少泉州代表性的名胜古迹都有体现。在创作过程中,对泉州了解越深越喜爱,很迷人,也很有魅力。”
确实,音乐不是写出来的,而是从心底里流出来的。只有那些发乎真情、“用心去歌唱的”歌曲才能流传开来,成为城市歌曲,为城市和景区带来巨大的财富效应。泉州,期待这样的歌曲,既有努力,也有耐心静待花开。
责任编辑:苏慧敏